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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S | Beauty And The Beast （2）

*看图写作出乎意料的艰难_(:з」∠)_

（1） | （2）

身着一身笔挺的燕尾服到乐团报道的松本润大概也不曾想，迎接他的会是这样的清晨。

最开始是钢琴声，行云流水般地从琴房里传来，熟悉的乐曲让松本润忍不住扭转他原本的方向，往琴房走去。

是樱井翔的演奏，或者说，果然是樱井翔。

 

从大学开始就是这样的场景，不论何时到达练习的礼堂，总会有一个人先一步坐在钢琴前弹奏。

而最先迎接他的，永远都是那仿佛一成不变却始终不一的钢琴曲，就像那个人坚毅的星眸。

樱井翔的作风奇异也许是性格使然，掌控着校交响乐团的团长位置，却从来不是什么幸运。

 

松本润一直知道樱井翔与自己不一样。

他于音乐向来是可有可无、不甚在意，或者说，没那么在意。

空有一身优秀的天赋与依靠家世铺好的人生轨迹，纵然上心，却尚未达到可以燃尽热情的喜爱。

而樱井翔不是，从他放弃父母要他选择的路执意追求音乐开始，他便是与松本润不一样的，却足以吸引松本润的人了。

憧憬着与己不同的热情与坚持，渐渐向往着那样的存在。

从一头灿烂的金黄到如今规范又严肃的黑，那个在松本润眼里抚上钢琴的人，总是樱井翔。

 

 

“相叶雅纪！怎么总是你！”

不光迟到，还因为迟到而在匆忙飞跑过来的路上撞倒定音鼓，一并引发一系列巨大声响的相叶雅纪正畏瑟地蹲在地上，听着他愤怒的团长对他耳提面命。

“你作为指挥，一个月想迟到多少次？排练我总共才安排十次，次次都跟你打工撞上？不想干早点给我滚蛋，指挥缺你一个吗？副团长也不需要你这种迟到的家伙当！”

 

相叶早就缩成了一个鹌鹑，错的又是自己，在他暴怒的金发团长面前，他屁都不敢乱放一个。

等樱井翔的训斥告一段落，相叶小心翼翼地抬眼，看他脸色好了些，又赔着笑站起来，摆出双手合十状。

“抱歉抱歉，真的很抱歉啊翔ちゃん，这次我一个朋友生日，实在走不开，我已经尽力赶过来了。”

眼看樱井翔脸色稍缓，虽然依旧瞪着他，只好笑得牙不见眼地继续再接再厉。

“总之我们先练习吧，下次我肯定不会迟到了，翔ちゃん！这么凶老得快噢！”

“笨蛋啊你！”

 

同级的学长，相叶雅纪与樱井翔，指挥与钢琴师，正副团长。

准时到达排练厅，早就捏着总谱在一旁练习的松本润在他们开始排练之后，细不可察地将他的脑袋重新扭回到自己面前的总谱上。

短时间内就凭借过硬的技术与经验升至校队二棒的松本润，虽然一直被相叶雅纪表扬为优秀的指挥或是相当有实力的的后辈，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一句来自团长樱井翔的评价。

樱井翔似乎全权信任着相叶雅纪，不管是指挥技术上还是选后辈的眼光上，于是从不对相叶雅纪带来的人插嘴半句，虽然在松本润看来更像是自己没有被正眼看待过一样。

 

相叶雅纪与樱井翔，就是这样让人困惑异常的信赖关系。

好比若是谁如相叶一般在团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，别说光迟到这一点就会让樱井翔暴躁非常，更别提相叶还撞倒了他们这类音乐人赖以生存的乐器。

总之不会是得到“笨蛋”这样简单得宛如开玩笑一般的训斥作为结束。

像是只对相叶雅纪无可奈何一般。

 

在渐入佳境的交响乐声音里，松本润坐在台下的观摩席上，困惑于不知道应该看着相叶的指挥以示参照来增加经验，还是该看着角落里坐在钢琴后的那一抹令自己在意的金色。

 

所不被少年觉察的是——

樱井翔于松本润来说不过是排练时见过几面的程度，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，这位二棒指挥不知不觉间放在他团长身上的目光，未免太多。

更别说思考团长与副团长究竟是什么关系的时间，也未免太多了些。

 

 

钢琴声消失得有些突兀。

樱井翔停下了自己的演奏，像是察觉到什么，扭过头就发现松本润站在琴房门口，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，似乎在看他，又似乎没在看他。

特意梳了背头露出鬓角的松本润，浓眉大眼看起来格外气派又精神。

樱井翔盯了他一会，刚想张口叫他，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走廊上的前团长已经拍了拍松本润的肩膀，又向樱井翔示意了一下，就带着松本润向大厅走去。

 

他们曾经不熟，如今也只算作同事。

樱井翔听着前团长向他们饯别，说把重任交到了松本润身上，后者倒是坦然处之地向各成员们点头问好，没什么已经在国外成名的自满感。

倒是同樱井翔关系颇近的首席小提琴出了声，用略带不满的口吻向前团长提问，说那翔君呢？还是副团长？

 

一触即发的氛围刹那间在アルファ里炸开，樱井翔抬眼看过去的时候，是松本润直愣愣盯着他的眸子，里面似有诧异、惊慌或者别的什么他看不明白的东西。

于是他笑了笑，压抑了自己内心所有的不服气与不甘心，终是站出来打了圆场。

 

 

樱井翔毕业后的进路出乎意料的平淡，没有被业内优秀的第一志愿乐团录用，选择了第二志愿アルファ。

对方倒是让人意外地向他坦白了原因，简单来说是感情不到位。

 

长时间与相叶雅纪搭档的樱井翔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意识到，相叶雅纪优秀的乐感和情绪感染力一直是让他指挥如虎添翼的武器，甚至是让整个乐团如虎添翼的武器。

偏偏相叶雅纪在校公演前一天生病住院，一如既往的相叶风格。

而顶替他指挥的是松本润。

正巧赶上乐团最后一次对樱井翔的考察。

结果不尽如人意。

 

以至于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，格外惨烈又针锋相对。

是彼此谁都不理解谁的程度，只有座椅在木地板上拖拉出尖锐的声响。

那是樱井翔向松本润第一次那么彻底地展露自己的情绪，像一头气势汹汹的狮子，冲着另一只呲出獠牙。

 

并不是说松本润指挥的不好，也并非把失败都归于这位技术优秀的后辈。

只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愤然与不甘，只是捕捉到松本润对待音乐可有可无的态度，擅自将它们夸大与联想。

其实自己也明白没必要如此。

 

如今松本润留学归国，带着重量级的奖项来到アルファ，轻而易举的接替团长之位，像是在一直奋斗着的樱井翔脸上，轻轻扇下的巴掌。

最初的讶异与不甘过去之后，内心倒是只剩下无奈与释然。

好比规规矩矩的黑发与不再锋利锐意的自己。

也是能够站出来说尊重团长的决定，暗自藏起自己野心的年纪。

 

会议在樱井翔退一步的情况下得以继续。

前团长似乎暗自松了口气，又拍了拍松本润的肩膀，让他宣布乐团接下来的计划。

 

好比樱井翔不理解松本润为什么选择アルファ，业内成就不高不低，成员水平参差不齐，没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长处。

以松本润的水准，到他们团只有两个字可以用来形容——屈才。

樱井翔更加不理解的地方在于，站在前方宣布他们接下来要排练的曲目是贝多芬降E大调第五钢琴协奏曲的松本润，是直直看着他的方向，与他对上目光的坚定感。

是他从来没有在松本润身上看过的坚定。

-TBC-